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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文学:非时尚的时尚写作

            王泉

 

清新文学作为一种风格清新的当代文学样式,在快餐文化充斥的当今社会,满足了受众返朴归真的心灵需求,正日益成为一种非时尚的时尚写作。

所谓非时尚,指的是清新文学早已有之。周作人追求平淡、闲适格调的小品散文,朱自清以优美的意境见长的抒情散文,当代台湾作家张曼娟的散文体小说等,都书写了传统文化所追求的情怀和气韵,已成为现当代文学史中亮丽的风景。

笔者称清新文学为时尚写作,指的是,它满足了当代人渴求回归自然、田园的现实需要和审美想象,是当下文学流行的一种趋势。中国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世世代代的农耕生活虽然随着新世纪工业化的到来,正日益远离大多数人的生活,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古训,不仅时刻在告诫人们珍惜劳动成果,而且隐含了对故土家园的深情回眸。所以,一旦那种以亲近自然和土地为宗旨的文学作品闯入人们的视野,人们会望风而“追”。这就使清新文学成为继休闲文化之后的另外一种审美时尚。

在笔者看来,清新文化的倡导者张凡凡的诗歌,浙江女作家陆苏的诗歌、散文,西藏军旅作家凌仕江的散文,都是新世纪清新文学的代表。他们的作品以重返自然清新的现场的审美冲动,让人们在归于平静中感悟,在感悟中升华。

主张“诗为情感而生”的张凡凡,总喜欢写瞬间的感觉,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描摹得十分形象化。《拉住等待》这样写不离不弃的爱情:“彼此占有是个梦/每天都是无限等待的梦”,把超越世俗之爱以通俗的口语表达出来,给人遐想的空间。《仙子歌》抒写的是“眉宇间凝愁/朱唇里吟秋”的婉约女子,更得古典诗词的风韵。当然,张凡凡的诗歌不是简单的回归古典,而是把个人的情感体验糅合到现实生活的洪流中,从而沟通了读者的心灵。

陆苏出于对生养她的富阳县小村庄——和尚庄的怀念,写出的作品也一如小村庄那样朴实、恬静。她的诗善于从情趣入手,勾勒平民情怀,别有一番韵味。

《月光》以动显静,揭示了抒情主人公躁动不安的思绪。“月光/从窗外扑来/一记雪掌/将我拍醒//睁开眼/它已退出丈外/无辜的样子/好像我让它受惊”这里以颇具古典意蕴的“月光”抒写爱情的神秘,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主人公惊喜交加的矛盾心态。《想念》同样写思念,用“含糖”的滋味刻画了“想有多甜/想就有多苦”的人生辩证法。

陆苏的散文也和其诗一样,显得平淡有味。《花旦》通过叙写小时候跟着大人看古装戏的情景,探讨着戏里戏外不同的人生境界。《云下人间》和《蟋蟀的歌唱》写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轻言慢语中回味。前者写作者与一只小羊在一场大雨后,与大自然美景的不期而遇:整个小村庄恰如一朵莲花,给人以澄明洁净的美感。后者写童年趣事,作者把一只蟋蟀放生后的释然,正是人与自然相视一笑的和谐。

整体而言,陆苏的文学作品短小而韵味十足,能带给人们重归田园的宁静与清秀之美妙。

 凌仕江作为新生代军旅作家,二十年的雪域生活体验铸就了其散文飘逸、空灵之美。在他的散文集《西藏的天有多蓝》《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西藏的天堂时光》中,“他用十二年的青春和西藏对话,这种对话是和圣山圣水,是和神的对话。”[1]作为一名诗人,凌仕江自觉地将诗的气韵融合到散文创作中,在丰沛的意象中构筑起行云流水般的韵致。“蓝天”意象在其成名作《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中凝固成永恒的美。《西藏的天堂时光》和《说好一起去西藏》中的散文更多的凝聚了人文西藏的底蕴,从中生发出关于生存与生命的思辨。风传递着情感与精神,风托起净化的心灵,撒给大地——沉郁、哀伤、悠长、崇高。”《内心的河流》写历史积淀丰厚的拉萨河,将它的传说与诗人高洪波、李小雨、舒婷、林莽赋予它的想象及桥上哨兵的严厉进行了片断似的连缀,给人以沧桑之感。

综观新世纪清新文学的发展,我们从中领悟到了作家主体的自觉精神,他们的作品给人们带来了文化自信:一种缘于中华几千年传统文化底蕴的浑然天成之气。这在日常生活日趋审美化的今天,尤其具有现实意义。

 



[1] 郭小东:《许多人的故乡--序凌仕江〈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暨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页。

[2] 凌仕江:《西藏的天堂时光》,地震出版社2007年版,第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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