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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首善”再调查：“诺捐”究竟170亿还是100亿？ 实际捐多少？

来源：时间财经

原创： 刁艳艳 

多笔捐款异常。

与前“中国首善”陈光标不同的是，陈光标是在国内高调现金捐款，而何巧女是在国外论坛高调宣布“诺捐”。截至目前，“中国女首善”、北京东方园林环境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园林”）前实控人何巧女“诺捐”了多少钱，又实际捐了多少钱，这一直是个待解的谜团。

8月1日，时间财经做了关于《真假中国女首善何巧女：股票质押99.9% 170亿捐款存疑》的报道，在2015至2017年三年，何巧女共“诺捐”180亿元，而时间财统计发现，其中至少170亿元并未完成捐赠。

8月2日早间，北京巧女公益基金会（以下简称“巧女基金会”）高层人士马腾宇回复时间财经表示，“谁跟你说170亿？一共就100亿”。

据巧女基金会官网，2016年11月何巧女曾在摩洛哥气候大会现场承诺捐赠10亿美元（折合70亿元人民币）；另据《公益时报》，2017年10月何巧女又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会议（IUCN）宣布，将通过巧女基金会在未来7年累计投入15亿美元（约100亿元人民币）。

然而，马腾宇对时间财经表示，上述70亿元是包括在100亿当中的。他还称，自己不是何巧女的助理，“她不认识我”。时间财经致电巧女基金会人力部门进行核实，对方告知，马腾宇确为巧女基金会管理层，至于是否何巧女助理并未告知。

随后，时间财经要求巧女基金会给出相关证据证明这是两笔款项，并就北京大学教授基金进展一事进行询问，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时间财经查阅《2018年胡润百富榜》发现，何巧女、唐凯夫妇彼时身家为220亿元。据东方园林7月30日公告，何巧女、唐凯转让5%股权后，其持股比例将降至39.13%。时间财经粗略估计，二人持有的东方园林股票价值约为61.83亿元。

究竟是不是“170亿”？

据《公益时报》统计，2015年至2017年何巧女有如下大额“诺捐”：

1、2015年9月，何巧女承诺将通过减持股票方式，将个人持有的上市公司东方园林7630万股票捐赠给基金会，目前该部分股票市值为13.82亿元（按照2018年2月股价计算），而当时股票作价约为29亿元。

2、2016年11月联合国摩洛哥气候大会现场，何巧女宣布将由北京巧女公益基金会投入10亿美元（折合68亿元人民币），致力于可持续发展，与此同时将投入1500万美元（约1亿元人民币）成立种子基金，支持气候变化和应对可持续发展，这也被外界称为是巴黎协定生效后第一支专注于全球气候治理的民间公益投入。

3、2017年10月，何巧女在IUCN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会议上宣布，将通过北京巧女公益基金会在未来7年时间里累计投入15亿美元（约100亿元人民币），以维护生物多样性；与此同时，北京巧女公益基金会与全球最大的大猫保护组织Panthera签署合作，承诺先期投入2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33亿元）在全球建立10片大猫种群保护地。

截至目前，包括《中国慈善家》、《公益时报》均统计摩洛哥10亿美元“诺捐”与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会议15亿美元“诺捐”为两笔资金，时间财经亦未在巧女基金会官网发现关于何巧女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上承诺捐赠的15亿美元。

据该基金会官网，2015年8月8日，何巧女承诺将捐赠个人持有的东方园林上市公司总股数的7.5%（当时共7630万股）给巧女基金会做以大自然保护为主的公益事业，但是没有捐赠完成的公示。

在《南方都市报》2018年2月份的一篇报道中，巧女基金会的负责人曾这样回应记者对这笔15亿美元捐赠的追问：“承诺捐赠和捐赠，这是完全的两回事，承诺捐赠有一个非常科学的规划，我们基金会也正在策划当中。”该负责人称：“何总在会上说得很清楚了，捐资承诺在7年时间之内，按照我们这边科学的规划和计划，分批次地逐年兑付。”

据《中国慈善家》消息，2018年，何巧女本人在东方园林的颁奖盛典上，对15亿美元捐赠一事作了解释：“因为巧女基金会拥有东方园林7.5%的股份，虽然现在（市值）才40多个亿，但东方园林市值1200亿的时候，巧女基金会拥有百亿。”

然而，时间财经查阅发现，据东方园林2017年年报、2018年年报、2019年一季度报告，持股东方园林5%以上的股东均只有何巧女和唐凯二人，并无其他第三个主体持股比例为7.5%。

来源：2017年东方园林财报

来源：2018年东方园林财报

此外，北京炜衡律师事务所汪高峰律师告诉时间财经，根据《合同法》关于“赠与”规定：如果是有道德义务的或者公益性质的“赠与”合同，是不能任意撤销的。但是现实生活中，毕竟是自己的钱，这么大的金额，他如果不履行，你也很难去强制履行。比如说之前王健林和马云打赌说的，“到2022年，如果电商超过线下就给马云一个亿”。这也没有人去法院强制起诉，怎么起诉？主要还是看企业家个人的道德责任感和经济承受能力。

“诺捐”或与实际不符

据网易清流工作室消息，何巧女与旗下巧女基金会目前已落实的真实捐款金额或远不及外界宣传之多。结合巧女基金会2012年至2017年年报披露金额，加上何巧女个人捐款（假设已全部履行完毕），为4亿人民币左右。

2011年6月，何巧女捐资2000万给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设立“东方园林生态城市讲席教授基金”（以下简称“教授基金”）。根据北京大学教育基金会年报显示，该“教授基金”捐赠方为巧女基金会，而巧女基金会2012年年报显示，支出金额为200万元，此后年报中未再出现相关捐赠。

在巧女基金会官网公布的2016年工作报告中提到，“展望2017，重点完成以下工作”，其中“承诺捐赠木兰公益联盟3亿元现金，扶持女性创业”。根据巧女基金会2017年年报，巧女基金会向何巧女担任主席的木兰汇公益基金捐出1.2亿元，用于支持贫困女性创业就业。

《2018年胡润慈善榜》也显示，何巧女捐赠1.6亿元上榜第16名。以个人名义捐赠北京木兰汇公益基金会1.2亿元，支持贫困性创业就业；捐赠阿拉善任鸟飞项目1000万元。官网显示，《2018年胡润慈善榜》统计的是2017年4月1日至2018年3月31日期间的现金捐赠、和现金相关的捐赠、有法律效力的承诺捐赠。2017年10月“诺捐”的15亿美元未上榜。

而何巧女2011年在其家乡武义承诺个人捐资2100万元，用于家乡兴办见义勇为、教育、老年人等慈善事业基金一事，网易清流工作室尚未完全核实。武义县民政局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何巧女确有在武义一中设立教育基金，但其他基金他并不知晓，可能由其他部门主管。巧女基金会2015年年报提及，自2012年开始，巧女基金会先后设立了浙江武义一中奖学金、浙江武义县见义勇为基金；抗战老兵慰问基金以及特别困难员工关爱基金等，资助资金近100万元。

时间财经就此求证巧女基金会，该基金会并未回复关于北京大学“教授基金”及2011年何巧女本人在武义县捐款承诺一事。（北京时间财经 刁艳艳）